第一百七十一章 往日烟云 (第2/2页)
纪纹当时道:“那你怎么不跟你爹爹说清楚,一切都是那个恶毒女人从中捣鬼。”
李浩当时道:“那你是小瞧我继母的手段了,她本就不是良人,乃是戏班子的班主,眼泪说来就来,哭喊得撕心裂肺,别说我爹本就是个耳根子极软之人,就是我听来,也是忍不住的动容。”
纪纹道:“这恶毒女人叫什么,我牵了豹子,一口将她脑袋咬了下来。”
李浩哑然失笑,说道:“这怎么成,我家有保镖护院,别说你的豹子未必能重进内院,即令真的能够如愿,我爹拦在前面,却又如何是好。”
纪纹本就不是心思缜密之人,加上当时年纪甚幼,自然说不出什么好办法来,她气得面红耳赤,反而要李浩劝慰几句,说是陈年旧事,又以已时过境迁,不必记在心头。
李浩哭笑不得,本以为此事作罢,正在自怨自艾,纪纹居然真的牵了豹子出来,李浩大吃一惊,这等庞然大物要是冲撞起来,顷刻间便会尸横就地,他自己固然怕得要命,更怕纪纹有何闪失,不敢大声言语,又不敢去瞅豹子的眼睛,当真是如履薄冰。
但纪纹却大喇喇的甚是自在,只见她抓着豹子脊背上的毛,一骨碌便跃了上来,说道:“你也上来,咱们一起去收拾你家那个戏子去。”
李浩大吃一惊,他瞧得清楚,纪纹这一下翻上,小手疾拉之下,已然扯痛了豹子,这等暴戾无比的野兽,咬死人也只呼吸之间,因此吓得一动不敢动,但双腿战栗,如灌满了醋一般。
纪纹哪知道他这么想的,一按豹子后臀,那豹子居然向前走了几步,李浩心中大惊,他伤口本来就没处置得太好,此刻大骇登时疮口迸裂,咕咚一声却是往前扑跌,哪知那豹子甚有灵性,居然一爪子便将他推开,纪纹也是吃了一惊,一骨碌便又跃了下来,看李浩究竟是怎么了。
可那豹子却闻到一股血腥气,虽然自小娇养,却也难改野兽本性,自然而然的上前舔舐,李浩后脑一痛,立时清醒了过来,感到豹子粗壮的呼吸,更是吓得魂飞天外,这时纪纹才反应过来,笑道:“这小豹子是女孩子呢,我自小养的惯了,虽然顽皮却最是温顺,你来摸摸看啊。”
纪纹当时年岁甚幼,不知轻重,拿了李浩的手掌,便去抚摸豹子皮毛,此举原也有些风险,因之豹子与她自幼玩闹惯了,两者既如朋友,又似姐妹,平日几乎同吃同住,兽王庄的伙食又好,豹子不曾挨饿,也就显露不出多少野性,可李浩乃是生面孔,又生的人高马大,而豹子终究才知一岁,心性不定,一旦出口伤人,也非清理之所无。
不过好在豹子并未行凶,李浩摸着豹子顺滑的毛皮,心中才稍微定了一定,说道:“小姐,这豹子…行不通的,还是快送回去吧。”
纪纹笑道:“你又不是兽王庄的人,干嘛叫我小姐,这豹儿嘛,本来就跟我形影不离,送回去又送到哪儿去。”
就在这时,那看守豹子的仆人,见纪纹牵了出来,生怕她惹事,忙用上等牛肉,将之诱了出来,纪纹追了上去,李浩这才放下了心,这么一来,他自知兽王庄绝非久待之所,当即起身告辞。
但他可小瞧兽王庄的手段,纪纹的这头豹子,最是聪明颖悟,闻过的气味儿,说什么也不会忘记,李浩去的快,纪纹虽然追得晚,终究还是追上了。
李浩一见豹子,立时心惊肉跳,可他知道纪纹并非歹意,便道:“小姐救命之恩,容小可他日补报。”
纪纹道:“客气什么,你留下来,在兽王庄里做事不好吗?干嘛非要离去?”
李浩道:“大丈夫生于世间,怎能郁郁久居人下,做厮仆贱役,未免亏了老天爷生了我一场。”
纪纹本就不通文墨,当时还是一个六七岁的小丫头,哪知他什么之乎者也的拽文,见他不肯回去,也就罢了,她也不知给人留脸面,只道:“等你在外面混不下去了,尽管来兽王庄找我,我叫纪纹。”说着便往回折返。
李浩呆在当地,过了良久良久,叹了口气,自知再去科考,只怕仍会名落孙山,又知家中关系复杂,未必能再支持自己三年后科考,索性弃文从武,拜了良州武师学拳脚功夫,三年之后果然强爷胜祖,别说良州再无人是他敌手,即令是周遭毗邻,也无人能胜得过他。
但他名头太响,却又惹出了不少乱子,有仇家上门找他师父晦气,他师父胆小怕事,竟然将他逐出师门,李浩这几年武艺越来越精,也知小地方武师的不易,也不埋怨,当日便离开了良州。
他出了良州左右无事,在江湖上随处闲逛,却无意间惹上了一场纠纷,原来是一个女子,与一个汉子的争执,他本不做左右袒,两者相貌他也全不相识,可那豹子他却一望可知,正是纪纹当日请他抚摸的那头。
本来豹子面貌也都大同小异,可这头豹子,卤门凹陷,且左额有一撮白毛,说是天下难觅,古今罕有绝非虚言,他有定睛一瞧,见那手执软鞭的女子,虽然身高已是今非昔比,却不是纪纹是谁,当即大喜道:“是纪小姐吗?”
纪纹本没空理会他,原本牵了豹子在周遭溜达,也没害了谁也,偏偏碰上一个上身赤裸,手执棍子的大汉,这大汉也未必是坏人,只是没见过豹子有人豢养,生怕豹子行凶伤人,上来便挥棒打死。
这么一场变故,纪纹是惊怒交集,毕竟豹子跟她已有十年,这么平白无故的被人打死,怎么还肯甘休,当即拉出皮鞭,便和那汉子打了起来。
「原来二人是这么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