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7章 政治遗言 (第2/2页)
药医医病不医死。病情无力回天,西医亦束手无策。到3月11日,孙逸仙已陷入弥留之际。在张作霖、孙烈臣、张作相、吴俊升、张汉卿等人民党要员最后探望病情后,孙逸仙请廖仲恺向济济一堂的国民党高干们宣读了他亲自口述、汪精卫执笔的《致人民党书》,并在遗嘱上签署:
“人民党中央委员会亲爱的同志们:我在此身患不治之症。我的心念,此时转向于你们,转向于我党及我国的将来。
你们是自由的民国政|党大联合之首领。帝国主义下的难民,将藉此以保卫其自由,从以古代奴役战争偏私为基础之国际制度中谋解放。我遗下的是国民党,我希望国民党在完成其由帝国主义制度解放中国及其它被侵略国之历史的工作中,与你们合力共作。
命运使我必须放下我未竟之业,移交于彼谨守三皿煮义与教训而组织我真正同志之人。故我已嘱咐国民党在人民党之帮助下进行民族革命运动之工作,中国可免帝国主义加诸中国的半殖民地状况之羁缚。
为达到此项目的起见,我已命国民党长此继续与你们提携。我深信你们及你们领导下的政|府亦必继续前此予我党之援助。
亲爱的同志!当此与你们诀别之际,我愿表示我热烈的希望,希望不久即将破晓,斯时人民党以良友及领导而创建强盛独立之中国,两党在争取为世界被压迫民族自由之大战中,携手并进以取得胜利。谨以兄弟之谊祝你们平安!”
3月12日,孙逸仙因肝癌病逝于北京协和医院,享年60岁。他在临终前对国事的遗言是:“和平…奋斗…救中国!”还有“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噩耗传来,中华民国政|府立即决定于北京中央公园社稷坛举行公祭,以纪念这位伟人。
人民党中央政治局|常委张作霖、张汉卿、孙烈臣、吴俊升、张作相、王永江、潘复等特致送阔丈余,高四尺五的巨型素花横额,当中大书“中国皿煮革命的先驱者孙逸仙先生永垂不朽”,人民党的唁电挽幛,均称“三皿煮义先驱”,这是孙逸仙在公开场合被尊称为“革命先驱”之始。
人死为大,既然曾经有选择地沿用过他的“三皿煮义”旗号,给他一个殊荣也是应有之义。
同日下午,中华民国人民党中央、国务院分饬各大小机关、人民团体及驻外机构:“鉴于孙逸仙先生为中国皿煮进程所做的努力,从十二日起全国下半旗三天,以示哀悼。”并把他的出生地香山县改为中山县;国民党、人民党则筹措部分资金在那里建一座中山陵,以纪念他的功绩。
在工程竣工前,孙逸仙安厝于北京西山碧云寺内石塔中。
张汉卿决定为他举行国葬,但是绝大多数国民党人不同意。无它,如果接受了人民党|领导下的北京政|府的国葬,就等于南方承认了北京政权的合法性,涉及到了自己党派的利益。
这个小算盘当然瞒不过张汉卿。他当即提出,如果以国民党党首的名义进行党葬,那么所有行政上的礼遇都将会取消,按国民党的如今地位,在香山建中山陵的计划也将无法实施。因为比照当初以蔡锷之功尚未能入陵,国民党又有何德何能?
由于国民党内无人及得上孙逸仙的巨大影响力,在他这位国民党精神领袖离去后,国民党力量迅速分化,党内群龙无首,内部分为三派:以廖仲恺为首的左派、以胡汉民为首的右派、和以汪精卫为首的“西山会议派”,在国内的影响力日益缩小。
为了防止在孙逸仙逝世后国民党的影响力被一场葬礼负强化,他们最后一次共同确定了主意答应了张汉卿的要求。这样,人民党利用其在中国唯一的执政|党地位,再一次削弱了国民党的影响,后来使之渐渐缩小为一个名符其实的“参政|党”。
民国史学者王奇生曾指出:“对一个革命政|党而言,第一代魅力领袖逝世后的权力继替,往往是一个难以逾越的难关。创业的第一代领袖往往能力超凡,长期在其阴影下成长起来的第二代很难脱颖而出。
第一代领袖一旦逝世,继起者在能力与威望上均遥不可及,党内一时难以产生一个足以慑服各方或维系和笼络各派的强势人物。在无人足以服众的情况下,党内接班人之争亦应运而生。”
果如昔前。
或许这就是天意:有了一代人杰张汉卿,旷世伟人孙逸仙的最雄伟的一页终于没能翻来。如果先生泉下有知,会不会慨叹一声“既生孙,何生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