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8章 捉奸 (第2/2页)
不过这样想很无耻罢了。
好在于一凡对张汉卿手脚不老实有很强的免疫力,其实以他目前的条件,只要愿意,会有无数蜂蝶飞蛾扑火般围上来的。比起姑爹张作霖的六房姨太太,张汉卿还算是好的。
不过屈指数来,他连自己现在可是有四位名分上的太太了,听说外面还有盛家七小姐这位红颜,又在追求林徽因,还不知道另有多少目标在等着他呢。
这就是命,谁让现在是一个新旧交替的时代?谁让男权社会的遗毒仍然深深地影响着华夏这片热土?谁又让自己对这位小姑父倾心相爱不顾一切世俗的眼睛?
没等回答,她自己先“扑哧”一笑:“本来想告诉你们胡先生被捉奸的故事,不想我自己先捉到了一对。”
于一凡这一笑,张汉卿就知道这场风波已经消逝得无形了。她是属鱼的记性,也是直性子,基本不会藏事和藏话,这也是她可爱的一面,和她在一起基本没什么负担。
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想法,他把话题扯到胡适身上:“啊,老|胡怎么被捉奸了?”似乎这样说就可以洗脱自己残存的一丝羞愧感,然后重新站在道德的高地。
于一凡嗤笑一声说:“人家可比你冤多了,至少你是真的,人家可是什么都没有做。”
原来自从胡适发生了和曹诚英的奸情后,他的夫人江冬秀就彻底发挥出福尔摩斯的精神,对他的大小事情都特别留意,看能不能发现任何蛛丝蚂迹。昨晚胡适有感而发的书写,自然被她看在眼里。自家事自家知,丈夫和那个有文化的曹诚英藕断丝连的事,这个根本不需要有文化才能看得出。
上次一场大闹,英诚英堕了胎,丈夫也保证不离婚,但俗话说“丈夫丈夫,一丈之内是夫”。离开自己的视线,谁知道他会做些什么?听说他的那个圈子很乱的,物以类聚啊,长此以往,人将不人啊!
忍到天朦朦亮,到底起床来看看丈夫写得是什么。好歹还认识几个字,“心头的人影”能够理解的,绝对不是自己,自己就在他身边啊?
胡适像往常一样起床,便觉得家里气氛很不对。江冬秀抓起一张纸,气怒交加地说:“几天不见,你的文采见长啊。‘飘渺缠绵一种情。便是飘零也感卿’。什么时候你又对骚词艳句这么上心了?这又是心头的人影又是缠绵的,敢情你对那个女人还念念不忘啊!你说她要去峨眉山出家,这还没走,魂都跟了去了!”
她越说越激动:“半斤鸭子四两嘴,你至今还嘴硬。你诚心娶你表妹,就将我娘俩先杀了!”
大概觉得还不满意,向着左邻右舍露出其河东狮吼:“你让大家评评理,你这个大学者大文豪像什么话,好歹也是最有名的大教授,人前人五人六的,背地里一肚子花花肠子的,整天想着要做妻妾成群的老地主,吃着碗里霸着锅里,你让大家评评理,这肉麻的信,是人写的吗!”
胡适有苦说不出,不过老婆说得也是实情,这曹世英现在就好好地呆在北京,自己有三不着两地往那边跑,可不是“整天吃着碗里霸着锅里”的么。关键是证据确凿,他又不能说这是张汉卿写的。
“吹不散我心头的人影”这句话的的确确是他写的,张汉卿的词只是应景----但这事儿会越描越黑的!
胡宅鸡飞狗跳,胡适自然很难堪。他竭力为自己辩白,只是用的方法很奇特。
“夫人,你先消消气,我是瞎写的。孔子说的话是孔说,孟子说的话是孟说,我自己的话,就是胡说。”
江冬秀只是借题发挥,也不为己甚,见丈夫告饶也就想歇战。毕竟没有抓奸在双,只是文字的东西兴不起大案,这又不是文字狱的时代,而且考虑到丈夫本身就是学富五车的文化大家。不过,不整整他,难免他没记性。这浓词艳句说多了,难免不再生出个什么想法来。
“你胡说也罢,真想也罢,现在就给我再写出一首诗来。我不懂什么是‘缥缈缠绵’,你给我好好地写你和我的事。你不是文化人么,这点难不到你吧?”
胡适作为文化大伽,能力真不是盖的,在老婆严词逼迫之下,竟然真给他抠出了一首诗:
“记得那年,你家办了嫁妆,我家备了新房,只不曾捉到我这个新郎。
这十年来,找了几朝皇帝,看了多少世态炎凉。
锈了你家嫁妆剪刀,改了你多少嫁衣新样,更老了你和我人儿一双;
只有那十年的陈爆竹,越陈便越响”。
诗的境界谈不上有多高,但摆平江冬秀绰绰有余了。只是后来胡适始终想不通,同样的一件事,为什么张汉卿可以如鱼得水,他自己连掀个浪花都要被晒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