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6章 一种情 (第2/2页)
黄侃忍笑说:“我建议胡兄改个名字。和江冬秀结婚的是胡适,只要你把名字一改,不就什么事情都没了?名字我已经想好了,就叫‘往哪里去’,既和‘适’相对应,又让老兄你身体力行,可以推广白话文,一举两得,不是更好?”
大家喷饭,都说黄侃坏得可以,这不是在人家伤口上撒盐吗。梁青竹更是欢乐,从来没有想到,这些在文化界名闻遐迩的大伽们,私底下的生活是那么有乐趣,完全不像是公众人物该有的形象。
她的家庭虽然洋化,却只是限于兄长等人,父亲梁炎卿平时是一个很没趣的守财奴,更谈不上什么交流。若不是张汉卿,她只怕也就草草地嫁与一个陌生人、过一种相夫教子(已算理想中)的日子,根本不会了解到在这个世界的一角,有这么一个永远也无法企及的地方,过永远也想不到的生活。
胡适也忍耐不住惨笑,对张汉卿长叹说:“我这一辈子看来要被老婆压得死死的,这就算了,只是我对不起诚英呐,她为我离了婚,孩子也掉了,还不能给她一个名分。哪像少帅,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齐人之福,有甚于此么!”
这话是张汉卿的原创。不过,当着梁九小姐的面说什么彩旗,这不是让人下不了台么?好在这个年代的小三并不是个令人忌讳的词语,梁青竹也没有打倒元配成功上位的野心,她只是娇郝一笑,看张汉卿如何做答。
抱着“人溺己溺”的心情,张汉卿可不能在这时有半分幸灾乐祸或是任何优越感的存在,他只是接过话茬很言不由衷地作痛心状说了句:“我可是‘曾经酒醉鞭名马,深怕情多累美人’呐。别看着人前光鲜,可有谁知道我内心的苦呢?”
大家都不同意张汉卿的无病呻|吟,连林徽因也发话了:“少帅可有些为赋新词强说愁了,先有个谷瑞玉妹妹,又有于一凡小妹妹传闻甚广,看这位梁小妹妹的心思只怕也是要为张家广大门楣的,你这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忽然觉得语病甚多,脸色一红,才思敏捷的她,竟然接不下去了。
女人含羞,别具一种媚态,特别对情人来说。林徽因本身就是一个才情兼具的美女,虽然算不上闭月羞花,但“比我漂亮的人,没有我聪明;比我聪明的人,没有我漂亮”,完全可以套用在林徽因身上。
她兼具知性与感性的美,一刹时,梁思成、徐志摩、金岳霖(就是那个为林徽因终身未娶的情痴金石家)包括张汉卿的心思都变了数下。
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这话放之四海皆准。张汉卿虽然之前已经决定放弃对林徽因的追求,但是当林徽因回应他时,还是忍不住大脑如CPU般高速运转:“她是什么意思?”
其实没什么意思,是他有了意思。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张汉卿才明白什么叫相思。他穿越以来无论在军国大事或者在儿女情长上都是无坚不摧,从来没有失手过,甚至不用出手都能载誉而归。但当面对林徽因时,尽管自己用尽全力,却屡屡一败涂地。
“若不撇开终是苦,各自捺去即成名”,真是至理名言呐。
不过过来人的智慧是超常的,也只一眨眼的功夫,张汉卿就恢复常态。望着周边虎视眈眈的群狼,他知道为了保全自己的“英名”,对这位奇女子只能抱着远观的心情。她有非同一般女性的狠劲和抱负,和自己完全是两路人。
他叹了一口气说:“你是知道的----唉,你也许不知道。有些事,只能等到死,或者也许到死后,有的人也不会明白的。我看过一首词,也许能够诉说我此刻的心境。
今生未必重相见,遥计他生,谁信他生?飘渺缠绵一种情。
当时留恋成何济?知有飘零,毕竟飘零,便是飘零也感卿。”
依稀记得这是黄侃做的《采桑子》,穿越前曾经看了觉得十分有情调,但现在已不确定是什么时候写的,所以他就含糊地说“看过”这首词。如果黄侃认了,那也没关系,我只是借用;如果黄侃没反应,这不,哥又新作了一首好词!
用这首词,他决定与臆想中的林徽因作彻底告别。他们不是同一类人,注定没有交集。这样一个有骨气、有涵养、有理想的奇女子,他不愿意伤害。时隔多年,他还能记得历史上记载她与其儿子梁从诫的对话:
“如果日本人真打进来,我们怎么办?”
“中国读书人总还有一条后路嘛,我们家门口不就是扬子江吗?”
与这样的女子在这个时空遇见,是一种缘分,可遇不可求。用一句台词:要怪,就只能怪自己相见恨晚,造化弄人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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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假日快乐!